馬凌畫廊榮譽呈獻何子彥於畫廊舉辦的第二次個展「三界:怪物,鴉片,時間」,展出藝術家新近創作的三組電影及影像裝置系列:「百鬼夜行」(2021);《O代表鴉片》(2023);以及一系列超過四十件「時計」作品(2023)。「時計」系列首次展出於何子彥近期在新加坡美術館舉辦的中期回顧展「光陰似虎」,該展覽隨後巡迴至首爾善宰藝術中心、紐約赫塞爾美術館及盧森堡讓大公現代美術館,並將於2025年11月巡迴至漢堡美術館展出。
在過去的二十年中,何子彥通過多樣創作媒介對歷史、神話、理念及身份的建構進行批判性反思。他在近年持續探索紛雜主題,包括:與日本帝國主義歷史相聯繫的妖怪文化;鴉片交易的歷史;以及通過特定形式表現的時間概念。「三界:怪物,鴉片,時間」借用將世界一分為三的世界觀,以天、地、人三界的結構在馬凌畫廊的三層展覽空間中展開敘事。
在展覽第一章節展出的,是何子彥在近年持續拓展的「百鬼夜行」計畫。這一長期計畫的起始點是日本民俗傳說中對「百鬼夜行」的描繪——入夜後,各色妖怪在人間街道上進行盛大的遊行。在「三界:怪物,鴉片,時間」中,觀眾可於為此次展覽特別製作的微型影院環境中觀看來自何子彥「百鬼夜行」計畫的兩件影像作品;作品仔細描繪了傳說妖怪的形態,以藝術家的標誌性方法詳盡地呈現了一部妖怪的百科全書。而在忠實塑造「狐」、「河童」或「狸」等妖怪形象之外,何子彥也為新的「百鬼夜行」畫卷添加了有傳奇意味的真實歷史人物,包括曾於二戰期間進攻並佔領馬來半島的日本陸軍大將山下奉文,以及同樣曾於馬來半島活動的日本間諜谷豐——兩人均作為「馬來虎」出現在何子彥的眾多條目之中。何子彥也通過在歷史事件中指認妖怪進一步複雜化「百鬼夜行」的結構:「偽坊主」,被指認為在二戰末期由日本士兵化身而成的僧侶;「目目連」則被指認為喬治·奧威爾《1984》中出現的思想警察。這些妖異生靈紮根於日常想像,通過動畫或漫畫等媒介在今天持續湧入當代文化的領域。
在展覽第二章節的作品《O代表鴉片》中,何子彥回顧了鴉片及鴉片交易的審美歷史,呈現了錯綜複雜的影像現實。藝術家在多層次影片中疊加處理了一系列視覺素材:金三角地區鴉片交易的歷史紀錄;《美國往事》(1984)及《胭脂扣》(1988)等在敘事中強調了鴉片的電影;以及羅列了一系列鴉片製品的動畫元素。這些彼此糾纏、遮掩的圖像指示了鴉片的迷幻效果——歷史如煙霧繚繞的夢境一般展開。首次展出於2023年泰國雙年展的《O代表鴉片》深入探索了鴉片這一現代世界重要殖民手段的力量、運動及被美化的形象。
展覽的最後一個章節通過共四十三件獨立的「時計」作品討論了多種時間,以及時間的異質性。此系列作品由新加坡美術館、善宰藝術中心及M+共同委託創作,由東京當代藝術博物館及沙迦藝術基金會提供支持。每一件「時計」作品均通過特殊定製的屏幕將時間的概念以不同的方式具象化,表現了時間的物質性、延展性及相對性。在何子彥看來,時間的矛盾在於其本質飄渺卻又囊括萬物;他因而在創作「時計」時有意識地製造本體論層面的差異:部分「時計」作品是時長一秒鐘的無限循環動畫;部分「時計」作品——包括《時計—完美愛人(托雷斯)》及《時計—H4(哈里森航海表)》——是每二十四小時完成一次循環的程序,這些作品也將根據播放場地的時區自行調整同步。絢麗奪目的「時計」系列與何子彥的另一件大型裝置作品《T代表時間》(2023)相對——後者目前展出於盧森堡讓大公現代美術館——旨在反思當代時間經驗的多個方面:其源頭是來自歐洲的線型發展理念;其規訓框架是公曆,或稱格里曆;其網絡構成則是當今無處不在的電腦等電子設備。何子彥的大型創作計畫質詢,是否仍有可能重新尋回在西方影響到來之前曾在東南亞盛行的未同化時間。何子彥:「從很多方面來說,這一計畫的挑戰在於如何譜寫多重時間,並且讓這些異質時間——在避免構成時間階級結構的情況下,在避免坍塌為空洞多元主義的情況下——共同存在。」